1、<p>　　國際關系理論中“變遷”的物質主義范式轉向</p><p>　　摘要：現有的國際關系理論大多難以將物質因素與國際關系的變遷結合起來，很難用物質因素發(fā)生的變化來解釋國際變遷，現有的能夠解釋國際關系變遷的理論大多是建立在觀念因素的視角之上的。以社會科學的“基礎范式”作為分析工具，可以發(fā)現，物質主義范式往往與沖突范式及靜態(tài)的或循環(huán)的理論相聯系，而觀念主義范式、社會化范式往往與和諧范式及擅于解釋變遷的

2、理論相聯系。以觀念因素解釋國際關系變遷存在不足，且用物質因素解釋變遷也較必要，我們需要找到合適的用物質因素來解釋變遷的維度。這對于中國國際關系理論的發(fā)展具有重要啟示。 </p><p>　　關鍵詞：國際關系理論；變遷；物質主義范式；觀念主義范式 </p><p>　　中圖分類號：D8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060（2013）04-0040-07 </p>

3、<p>　　現有的國際關系理論往往很難將物質因素與國際變遷結合起來，很難用物質因素發(fā)生的變化來解釋國際關系的變遷。如果我們仔細回顧一下既有的大多數國際關系理論，就會發(fā)現，那些能夠解釋變遷的理論，都是建立在觀念因素的視角之上的。本文試圖對導致上述問題的原因給以部分解釋。首先，本文以社會科學中的“基礎范式”作為分析工具來研究已有的國際關系變遷理論的規(guī)律。然后，本文將會分析以觀念因素解釋國際關系變遷的不足，以及導致以物質因素解釋變遷

4、的困難的原因，并將指出以物質因素解釋變遷的必要性。本文特別強調構建新理論的關鍵是能否找到合適的解釋物質因素變化的維度。在列舉新近的幾個試圖以物質因素解釋變遷的理論之后，本文特別強調這個轉向對于中國國際關系理論發(fā)展的重要意義。 </p><p>　　一、國際關系變遷相關理論的規(guī)律 </p><p>　　本文對國際關系變遷理論中的規(guī)律的分析，需以社會科學的“基礎范式”作為分析工具，旨在尋找國際

5、關系理論中各“基礎范式”之間彼此可能存在的聯系。 </p><p>　　1.社會科學的基礎范式 </p><p>　　唐世平認為，整個社會科學中其實只有11個基礎范式，它們分別為物質主義、觀念主義、個體主義、集體主義、生物進化決定論、社會化、反社會化、沖突范式、和諧范式、社會系統(tǒng)范式和社會進化范式，各種學派或理論實際上是基礎范式經過組合后得出的結果。一個學派的理解能力，主要取決于這個學派能

6、夠有機地整合基石性范式的能力。但只要一個學派忽略了那些擁有本體論優(yōu)先性的基石性范式，這一學派就注定是有嚴重缺陷的。 </p><p>　　2.依賴于觀念主義范式的國際關系變遷理論 </p><p>　　筆者經分析發(fā)現，大多數國際關系理論中存在一個并不絕對的規(guī)律，即物質主義范式往往與沖突范式及靜態(tài)的或循環(huán)的理論相聯系，而觀念主義范式、社會化范式往往與和諧范式及變遷理論相聯系。當一個國際關系理

7、論學派中的物質主義范式比觀念主義范式擁有更多的本體論比重時（亦即物質主義范式比觀念主義范式擁有更多的認識論上的優(yōu)先性和比重時），它更多地強調國際政治中的沖突與循環(huán)，并且缺乏時間維度；而當一個學派中的觀念主義范式比物質主義范式擁有更多的本體論比重時（亦即觀念主義范式比物質主義范式擁有更多的認識論上的優(yōu)先性和比重時），或者越采納社會化范式時，則往往越表現出樂觀的、變遷的或進化的特點。好像只有借助于觀念因素才能解釋國際關系的變化。 </

8、p><p>　　二、國際關系理論的分類回顧 </p><p>　　我們可以簡單回顧一下主要的國際關系理論，這里是以各個理論中的物質主義與觀念主義范式二者在本體論上的比重（也包括認識論上的優(yōu)先性和比重）作為分類標準而進行回顧。 </p><p>　　1.純粹的物質范式與純粹的觀念范式 </p><p>　　新現實主義（或結構現實主義）理論的各個分支

9、，基本上可以說都是純粹的物質主義范式的理論。新現實主義的學者所理解的國際政治無非都是新舊權力分配的交替，即國際體系永遠是一輪又一輪沖突的循環(huán)。新現實主義所論述的“變遷”并不涉及國際關系在時間上的質的改變，只不過是國際體系中不同的權力結構的轉換，或不穩(wěn)定狀態(tài)與穩(wěn)定狀態(tài)之間的轉換。國際制度、國際規(guī)范都依然依賴于權力結構的最終支撐?；蛘哒f國際制度只能延緩權力結構變化的作用，但最終無法改變權力結構變化帶來的壓力。國際體系的變化最終還是取決于物質

10、權力結構的變化。 </p><p>　　2.基本純粹的觀念主義范式的國際關系理論 </p><p>　　還有一部分理論特別強調觀念的作用，而物質因素則受到極其明顯的忽視或貶低。這類理論主要有四種：自由理想主義、英國學派、自由建構主義和過程建構主義。早期的自由理想主義強調以好的規(guī)范為指導來建立國際組織。理想主義都認為規(guī)范可以脫離權力而單獨發(fā)揮作用，將變遷完全依賴于觀念因素，貶低利益、權力等物

11、質因素。英國學派的國際關系理論，基本上也都是純觀念主義范式的，而且越到后來觀念主義越強，和諧范式特征強于沖突范式，并且常體現西方中心論中的進化或進步的特點。20世紀90年代開始興起的建構主義，嚴格地講應該是“自由建構主義”（liberal constructivism），就本體論的比重來講，它是純粹的觀念主義范式與社會化范式的結合，非常善于解釋變遷。此外，秦亞青教授提出的“過程建構主義”理論模式，是中國學者非常重要的創(chuàng)新之一。過程建構主

12、義的取向是社會性過程理論，強調國際社會的進步發(fā)展，也基本符合筆者總結的上述規(guī)律。 </p><p>　　3.介于前兩種理論特點之間的國際關系理論 </p><p>　　還有一部分理論介于上述兩種理論特征之間，即物質主義、觀念主義在本體論比重上均占據重要分量的中性理論。這類理論主要有四種：古典現實主義理論、馬克思主義國際關系理論、新自由制度主義理論以及防御性現實主義理論。之所以認為它們是中性

13、理論，是因為盡管這些理論中的觀念因素大多是物質因素的附屬，但恰恰是其中的觀念因素使其理論體現了變遷的性質。這些理論既包含了沖突也孕育了和諧，既體現了循環(huán)也暗含了變遷。 </p><p>　?。?）古典現實主義國際關系理論 </p><p>　　古典現實主義強調物質、觀念兩種因素的結合，尋求兩種力量的平衡。其理論主要關注于現實，但也包含對變遷的討論。它不完全是靜態(tài)的理論，帶有鮮明的歷史視角并

14、憧憬未來。從總的世界觀上看，古典現實主義實際上是在沖突中尋找維持和平的辦法，沖突是永恒的，但和諧也不是完全沒有存在的可能。愛德華?卡爾（Edward Carr）的理論堅持了弱物質主義的特點，而且明顯包含了觀念主義范式與社會化范式。漢斯?摩根索（Hans Morgenthau）認為和平不能僅僅靠權力的均勢來保證，觀念能使和平更為可靠，國際道德和國際輿論能夠制約權力。 　　（2）馬克思主義國際關系理論 </p><p&

15、gt;　　盡管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大體是沖突的，但絕不是靜止的、循環(huán)的，它具有很強的歷史維度以及歷史進化論的性質。大致地說，馬克思主義國際關系理論與上述規(guī)律不完全相符，它是物質主義范式理論中的一個特例，它從生產力角度解釋國內發(fā)展和國際變遷。它強調生產力、經濟等物質因素在人類社會發(fā)展中的決定作用，強調政治的沖突。馬克思主義國際關系理論以沖突范式為主，同時兼具和諧范式，但和諧僅存在于階級內部。經典馬克思主義國際關系理論兼具物質主義、觀念主義兩

16、大范式，而它不僅關注資本主義國家間關系的循環(huán)與周期，也強調從現存的、沖突的國際政治到理想的、和諧的國際政治的進化，因此也屬于前面所說的中性理論。新馬克思主義更加強調國際秩序變革中主觀革命的作用。 </p><p>　?。?）新自由制度主義國際關系理論 </p><p>　　新自由制度主義理論可以分為兩大支柱：相互依賴、國際制度。相互依賴理論是一個以物質主義范式占主要比重的理論，盡管觀念會對

17、相互依賴的形成產生一定的促進作用。新自由制度主義中的相互依賴理論，是前面所述的規(guī)律的一個例外，也是長期以來少有的能夠將物質主義范式與變遷聯系在一起的理論。基歐漢曾列舉了幾個可能導致和平變遷的重要因素，即相互依賴、政府功能、信息、國際制度和規(guī)制等等。國際制度發(fā)揮作用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即國際制度的形成以及它對國家行為的作用，實際上是前者而非后者更明顯地體現了國際變遷。就國際制度的形成過程來說，這是一個明顯體現變遷的過程。國際制度又是在相互依

18、賴的基礎上形成的，并且是對相互依賴的反應，這一過程中，物質因素發(fā)揮了主要作用。但新自由制度主義主要關注的卻是國際制度形成后對國家行為的影響，這種影響既有物質的作用，也有觀念的作用。物質的作用主要體現為相互依賴的深化、公共產品的提供，以及國際制度通過改變理性國家的偏好進而改變國家的行為。而觀念的作用則主要體現為從國際制度中產生的國際規(guī)范與準則對國家行為的約束，但新自由主義者對此并沒有太多的研究興趣。新自由主義者的理論中并未體現出太多的對國

19、際</p><p>　　（4）防御性現實主義 </p><p>　　防御性現實主義是現實主義理論中對國際問題看法比較樂觀的一支，其內部包括很多學者提出的理論。防御性現實主義認為盡管安全兩難存在，但并不一定導致沖突或戰(zhàn)爭，而導致這一樂觀結果的原因有兩個方面：觀念因素和國內政治因素。防御性現實主義學者都看到了國際關系的變遷，并且能夠對此給以一定的解釋。概括地說，防御性現實主義解釋國際變遷的方法

20、有兩種：一種仍然是從觀念因素尋找導致國際變遷的原因。盡管這種理論仍然是以觀念來解釋變遷，但它們要比純觀念主義范式的理論以及前幾種中性理論相對要好。因為它們討論國際政治的基點是物質性的利益，而非觀念上的身份、認同，其理論根基較為穩(wěn)固。另一種則是從物質因素方面尋找原因，即物質因素的制約機制或者進化機制，請讀者見本文第五部分。 </p><p>　　三、對已有部分國際關系變遷理論的反思 </p><

21、p>　　主流的國際關系理論以及一些批判理論，都將對國際關系變遷的解釋依賴于觀念主義范式。這就導致了此前的國際關系理論的一些問題，要么很難解釋變遷，要么帶有偏見地將西方價值作為國際關系變遷的終點。正是基于上述問題，才有了近些年來關于變遷研究的三個方向。第一個方向仍然以觀念因素解釋變遷，主要是通過心理學路徑。第二個方向也是以非物質因素解釋變遷，但試圖擺脫西方中心論而構建非西方特色的理論。第三個方向是國際變遷研究的物質主義范式轉向，主要

22、從物質因素自身的變化機理來解釋變遷，并結合部分觀念因素，這就可以盡最大可能避免上面所說的四個問題。 </p><p>　　1.物質主義范式為何難以解釋變遷 </p><p>　　物質主義范式之所以難以與變遷相聯系，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由物質因素和物質主義范式本身的特點所致，二是由國際關系理論科學化與簡約化的結果所致。目前的理論局限和未來的理論突破主要指在第一個方面。 </p>

23、<p>　　第一，物質因素本身難以與變遷相聯系。物質主義國際關系理論假定行為體身份和利益是在社會性互動之前就已經存在的，是給定因素，是不以行為體的實踐活動和話語結構的變化而變化的，因此也是非歷史的。主流的國際關系理論大多將物質因素默認為靜態(tài)的、不會發(fā)生變化的因素。各個國家的物質資源、經濟力量或軍事力量的變化只有一種取向，即數量上的增長或減少，因此單個國家的物質權力也就只能有增長或衰退的變化。而除此以外，物質因素很難再有其他的

24、變化取向。一旦解決了這個理論難題，使物質因素的變化取向得以拓展，就會使物質主義范式與變遷聯系起來。物質主義范式更多地與沖突范式相聯系，主要是基于以下原因：物質資料最早地決定了人類的生產和生活方式，大多具有固定性以及明確的歸屬，特別是物質因素難以避免稀缺性和零和性。歷史上的絕大多數沖突都是由于領土問題和資源問題導致的。物質主義范式在國際關系理論中更多地表現為沖突的、悲觀的和循環(huán)的理論。 </p><p>　　第二，

25、這是國際關系理論中的科學主義以及簡約化的結果。物質主義往往與理性主義相結合，即物質因素總是比觀念因素更加容易衡量，因此更適合作為理性計算的標準。而經濟學和政治學中的理性選擇理論又都是物質主義決定論，排斥建構因素。因此在新現實主義那里，國家的理性就是執(zhí)行與自身物質資源（即權力）相符合的外交行為。能夠研究變遷的理論，要么是完全拋棄物質主義和理性主義而代之以觀念主義和建構主義，要么是實現理性主義與觀念主義的通約。而物質主義與變遷的聯系則很少有

26、人探究，只是近期學界才有少量的理論涉及到。 </p><p>　　2.物質因素與變遷的聯系 </p><p>　　盡管建構一個能將物質主義范式與變遷理論結合起來的邏輯存在很大困難，但物質主義范式，即使是純粹的物質主義范式，仍然可能有助于為國際關系的進步提供重要解釋。當然，筆者只是認為，從物質因素尋找導致國際關系變遷的原因要比觀念因素更為可靠，并非認為只有物質因素才能導致變遷。而構建新理論的

27、關鍵是找到合適的解釋物質因素變化的維度。 　　與觀念主義相比，物質主義范式基礎上的進步式的理論更為可靠，由觀念導致的國家間關系的變遷，結果既可能是進步，也可能是退步。凡是那些將變遷依賴于觀念主義范式解釋的理論，都刻意忽視了退步的存在。物質因素導致的變遷，基本上是與國際政治的長時段的歷史相聯系，其進步的性質更為可靠。觀念因素可以導致國際關系的變遷，但無論結果是進步還是退步，都必須在由物質因素導致的國際變遷的具體時間段上發(fā)生，不能超越這個

28、時間段。具體的由觀念因素導致的進步或退步只能由物質因素的變遷提供基礎，不可能超越這個基礎。 </p><p>　　四、以物質主義范式解釋國際關系變遷的理論嘗試 </p><p>　　近十幾年來，國際關系學界關于變遷的研究，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研究趨勢，即開始逐漸由觀念主義范式和社會化范式轉移到物質主義范式方面。國家之間的物質因素的某些變化取向，本身就是推動國際關系進步的重要甚至根本力量。如果構

29、建新的理論，使其能夠解釋變遷，關鍵是找到合適的解釋物質因素變化的維度。目前較為重要的理論成果，有物質要素間的相互依賴性、物質要素間的相互制約性、爭奪物質要素的行為的自我否定性以及各種物質要素之間的互補性等等。 </p><p>　　但物質因素導致的國際變遷或進化又是復雜的，物質主義范式不可能直接與和諧范式結合起來，沖突范式對和諧范式具有本體論的優(yōu)先性。在物質因素導致變遷或進步的過程中，不可能完全沒有沖突。概括地說

30、，物質主義范式方面導致的社會進化，主要體現為沖突（或競爭）與合作的交織與統(tǒng)一，通過沖突引向合作。下面例舉幾個相關研究的重要努力與嘗試。 </p><p><b>　　1.相互依賴理論 </b></p><p>　　相互依賴理論是從物質要素間的相互依賴性增長的維度來解釋國際變遷的。相互依賴理論是第一個比較系統(tǒng)的從物質主義范式角度研究國際變遷的理論，盡管仍然存在缺陷。新自

31、由主義學者將相互依賴看作是權力的替代。新自由主義學者論述的權力觀，實際上就是將權力理解為經濟權力，從這個角度來解釋國際政治的和平、進步、相互依賴都是相對容易的。但這又是不完整的，一個好的以物質主義范式為基礎的國際關系變遷理論，應該包含對經濟和軍事要素的考慮，因此還需要完善。 </p><p>　　2.防御性現實主義 </p><p>　　防御性現實主義主要是從物質要素間的相互制約性增長的維

32、度來解釋國際變遷的。前面說到，防御性現實主義都看到了國際關系的變遷，它解釋國際變遷的方法有兩種，本部分僅探討從物質因素角度解釋國際變遷的防御性現實主義理論，主要包括攻防平衡理論，以及對國家間物質制約機制的研究。攻防平衡理論認為，當具有防御性屬性的軍事力量占據優(yōu)勢時，進攻將變得難以發(fā)生，從而緩解安全兩難。斯蒂芬?范?埃弗拉（Stephen Van Evera）則是從近幾十年來國家間的物質制約機制的維度來探討當代世界的變遷的。在當代世界，國

33、家間的平衡“機制”會遏止擴張行為。 </p><p>　　3.社會生產力與國際變遷 </p><p>　　布贊等人強調從社會生產力的維度來解釋歷史的進步。英國學派在解釋從國際體系到國際社會再到世界社會的變遷中，主要是觀念主義范式的。布贊繼承了英國學派的歷史主義研究傳統(tǒng)，以社會生產力（主要是物質技術和社會技術的進步）來解釋國際體系的演變，在英國學派中也是獨樹一幟的。他強調了生產力在國際體系形

34、成與發(fā)展中的動力作用。布贊用上述邏輯論證了生產力發(fā)展與國際關系發(fā)展的直接聯系，盡管他的研究并沒有很好地闡釋導致國際變遷的動力和機制。 </p><p>　　4.國際政治的社會進化理論 </p><p>　　國際政治的社會進化理論，主要是從爭奪物質要素的行為的自我否定性的維度來解釋國際變遷的。唐世平將社會進化范式引入國際關系理論，指出國際政治已經從進攻性現實主義世界穩(wěn)固地進化到了防御性現實主

35、義世界，進攻性現實主義世界是一個自我毀滅的系統(tǒng)，它不可避免且不可逆轉地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轉變成防御性現實主義世界，這一轉變恰恰是進攻性現實主義世界中國家行為的必然結果。唐世平的研究中，這一深刻變革背后的根本機制（“征服或被征服”導致的國家數量減少與國家規(guī)模擴大，以及征服變得困難）主要是以物質主義范式為出發(fā)點的，能很好地解釋國際關系中的變遷與進化。 </p><p><b>　　5.體系功能理論 </

36、b></p><p>　　楊原的體系功能理論是從各種物質要素之間的互補性的維度來解釋國際變遷的，是體現了將物質主義范式與國際關系變遷或進化二者相結合的較成功的研究。這個理論合理地綜合了物質主義范式、觀念主義范式、社會化范式、沖突范式與和諧范式。楊原認為，國家功能理論揭示出了國際政治進化的一個內在機制，能夠為從防御性現實主義世界到新自由主義世界的進化提供很好的解釋，從而完善國際政治進化的理論。他認為，國家功能

37、理論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看待國際政治本質的全新視角：國際政治曾經可能是沖突的，但它總是在向著和諧的方向發(fā)展。如果大多數國家都在充分發(fā)揮彼此有差異的國家功能，就會形成和諧狀態(tài)。 </p><p>　　五、對中國國際關系理論發(fā)展的啟示 </p><p>　　很多西方國際關系理論往往將中國看作是一個“現狀修正國”或“侵略國”，以遏制中國作為其政策建議。例如權力制衡理論、權力轉移理論、動態(tài)差異理論、霸

38、權穩(wěn)定論、霸權戰(zhàn)爭論、文明沖突論、戰(zhàn)略文化理論以及進攻性現實主義等等。前面回顧的這些現有的以觀念因素來解釋國際關系變遷的理論，大部分也是美國的理論，這些變遷理論很難為中國所用。盡管中國的學者在學習西方國際關系理論的過程中，也在注意對其邏輯進行批判，但我們很少能提出真正能讓西方學界和政界信服的有利于中國國家利益的理論。以物質主義、理性主義為特點的國際關系理論，大多看不到國際關系的變遷與進步，只看到國家之間爭奪利益以及權力制衡或是霸權轉移，

39、在外交政策上只能教導美國如何維護霸權和遏制中國的發(fā)展。與此本質相同，美國國際關系學者提出的以美國的價值觀的觀念因素來解釋變遷的理論，實際上都是要將世界西方化或美國化，也只能對美國的外交政策才有指導作用，難以對中國有指導作用，只可能使我們落入理論陷阱。 </p><p>　　對于中國來說，中國國際關系理論發(fā)展的重要議題，就是要與和平發(fā)展這個最重要的國家需要聯系起來。一方面我們應該為中國的和平發(fā)展尋找理論支持，另一方

40、面我們也應該理解和運用理論而營造和平發(fā)展的環(huán)境。與中國的和平發(fā)展相關的國際關系理論，必須要解決兩個關鍵問題：第一，如何從政治學或國際政治學理論的邏輯中證明，中國現有的與西方不同的政治制度不會導致中國的進攻性政策；第二，如何證明物質資源分配的增加，即權力的上升，不一定會導致一國對他國的威脅。這也是中國國際關系學界未來理論研究的突破口。本文的歸納與總結，正與上述后一個方面有密切聯系。 </p><p>　?。ㄓ芍愿兄x